八十年代初,我就在关注着意大利的戏剧男高音佳克米尼。从搜集到不多的资料:《诺尔玛》、《托斯卡》、《乡村骑士》以及影碟《命运的力量》中,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继莫纳科之后,佳克米尼是当今最伟大的戏剧男高音之一。指挥家汤木海,卓有见识,在他指挥的歌剧《乡村骑士》中,选用了佳克米尼担任剧中的主人公图里杜,这就为演出的成功奠定了基础。我们曾从帕瓦罗提那里见识了意大利最好的抒情男高音。而佳克米尼则让观众领略了什么是意大利最好的戏剧男高音。也圆了我多年来的‘佳克米尼梦’。
佳克米尼的中下声区,几乎完全像一个男中音,甚至比有些男中音的嗓音还要宽厚;而高音却辉煌通透,像一把金色的小号。(意大利上一代的戏剧男高音莫纳科,曾被誉为黄金的小号)。‘国交’优秀的男低音戚琮(曾在多部歌剧中担任角色)兴奋的说:“这高音太辉煌了!不可想象,简直就是纯净的黄金!我们‘国交’的演员算服了,从来没听过这么棒的男高音”。这话确实代表了很多人的感叹。
我很幸运有机会能与佳克米尼对话,着实使我受益非浅。我当然责无旁贷的要在这里与我的同行们分享,使大家都能得到借鉴。我们都知道,歌唱的首要问题是呼吸,这次我们的谈话也不例外。佳克米尼认为:“歌唱的呼吸应当像潜水那样屏住气、保持好,歌唱时,慢慢的供应”。只见他作着歌唱状态,小腹有力的突出,并用手表示着向下运行。这不禁使我想起了贝吉大师,当年同他一起排歌剧《丑角》(Pagliacci)时,他甚至让我坐在他的肚子上,它是那样的坚实有力。有些不明真相的旁听者见到了,不问清红皂白,一味拼命的练习鼓肚子,企图以此到良好的呼吸方法。事与愿违,他们越练越僵,对歌唱毫无帮助。原来大师们腹肌的坚实有力,不是靠鼓肚子得来的;相反,是由于他们使用了腹式呼吸歌唱,在唱高音和大音量时,迫使腹肌用力,常年来便形成了巨大对抗的力量,即使是上去一个人,它仍不塌陷。因此,当我们听到佳克米尼那坚实而有力的高音时,就不难明白是那里来的力量了。
我听得出,他不使用‘面罩唱法’,于是我用手罩着鼻子略带风趣的问他:“从你们意大利传来那个把声音送进面罩的唱法,你是怎样认为的?”他坚定的说:“不能那么来,那样声音会局限在那里。首先要使呼吸通畅,让声音在后面形成共鸣,前面会有相应的震动,但不是那一点地方,而是整个面部。”(他用手指从眼眉一直圈到下巴)。当我看到他那歌唱状态时:颧骨肌肉上提,下巴底下用力扩展。便又想到了贝吉(Gino Bechi)大师讲课时(大师曾在上世纪80年代四次来华开大师班):他要求下巴底下的肌肉有力的扩展,我甚至用手都掐不动,十分的坚实。当时我与我的老师沈湘坐在一起,他低声谦虚的说:“过去咱们要求这里松软,看来是错了”。当我看到这两位大师用力打开里面腔体的状态时,便有一个明显的感觉:我们所以出不来人家那样的音响,看来我们的歌唱腔体都没有打到人家的那个份儿上!
我曾两次问他关于声区转换的问题,他都没有正面回答。当听了他的演唱后才发现,由于他的嗓音太重,不能像我们平常人那样,在F或升F处换声。而是提前了许多,以保证他的高音不出问题。相应之下,他的中声区必然会显得暗一些,也就是有人说的‘有点包’。这可能是无奈他的嗓子太大,我们不一定借鉴。有位年轻的歌唱演员王迎卓激动的对我说:“贝吉大师来中国,为我国声乐事业打开了大门;佳克米尼的来到,将使我们更上一层楼”。我想,他说的不无道理。让我们祝愿佳克米尼身体健康,希望不久还会为我们带来这巨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