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印象中,指挥家通常离普通人很遥远,大多数时候他们留给听众的只是一个背景。勋伯格曾在《伟大指挥家》一书中用他幽默的文笔还原了这些指挥家们的本来面目。他们并非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彬彬有礼,也非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如沐春风,在排练场上,他们就是暴君,一个个脾气暴躁、语言尖酸刻薄、唯我独尊的独裁者。这些大多个子矮小长相还算文雅的人,面对着乐手却既不矮小也不文雅,而是相当的强势。他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力保自己的意志在乐队中得到执行,或以排山倒海的语言辱骂,或以凌厉而恶毒的眼光扫射,甚至将手中的指挥棒敲折,用以对付乐队中演奏错音者或者不专心者,让整个乐团臣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而在这过程中,永远不会缺少奇闻趣谈。
“轻”无止境
名噪一时的法国作曲家梅耶贝尔在柏林指挥自己的歌剧《先知》的彩排,有一处,打击乐手应该轻轻击鼓,他也的确敲得很轻,可是梅耶贝尔仍不满意。这时打击乐手向他身旁的伙伴耳语道:“我根本不敲,看他说什么。”
这回梅耶贝尔高兴了,称赞打击乐手:“好,现在差不多全对了,不过你试试,再轻那么一丁点儿。”
forte在乐谱上通常缩写为f,意思是“强”,也就是“音量要大”,而fortissimo在乐谱上则缩写为ff,意即“很强”、“音量很大”。这是音乐常识中的ABC,谁都不会搞错,不过也会有例外。
汉斯•冯•彪罗是19世纪欧洲大名鼎鼎的钢琴家兼指挥家,他曾与李斯特的女儿结为夫妇。有一次在指挥乐队排练时,他向第一圆号手喊道:“forte!”圆号手于是吹响了一些。彪罗用指挥棒敲打谱台,语调中显然带有责备意味:“我跟你说forte!”圆号手吹得更响了些。彪罗再一次敲打谱台,提高嗓门喊道:“第一圆号手!forte!”圆号手无可奈何地申辩道:“再响我实在吹不了啦。”“问题就在这里!”彪罗狡狯地笑了起来,“我反复对你说forte,而你却坚持吹fortissi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