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女高音想要在当今舞台上出人头地不容易,女高音弗莱明(Renée Fleming)曾指出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选角的标准,「新人如果没有演技,身材不够苗条,别想要进入歌剧院,除非你的歌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嗓音。」现代歌剧制作人、导演对于外在美的重视,只能说是时势所趋,早期的歌剧迷,多半透过广播,用耳朵去认识声乐家,在DVD普遍的今日,歌剧迷在听之余,更用双眼去认识音乐家。一般来说,听古典音乐的男性人数高过于女性,在这样的前提下,21世纪的唱片公司面对摇摇欲坠的唱片市场,只好选择奋力一搏,大力发掘才貌双全的女高音,她们以身材、造型、扮相搏版面,娱乐化的操作让她们愈唱愈美丽,也愈唱愈有名。
当今女高音界有一号人物你不能不认识,安娜.奈瑞贝科(Anna Netrebko,1971-)是她的芳名,她美丽的倩影轮番出现在《浮华世界》、《Vogue》、《ELLE》等时尚杂志,专辑销售还冲进流行音乐排行榜,这位媒体宠儿现在为环球唱片手中的王牌;更幸运的是她还有一段「灰姑娘」变公主的故事,可以紧紧抓住媒体的胃。据说奈瑞贝科就读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时,在马林斯基歌剧院打零工,主要的工作就是清扫地板,之后她参与歌剧院歌手征选,被指挥葛济夫认了出来,自此这些俄国指挥帝王成了她的良师益友。
若说葛济夫一手在舞台上把她拉拔长大,一点都不夸张。1993年23岁的奈瑞贝科拿下莫斯科葛令卡声乐大赛冠军,同年进入葛济夫担任艺术总监的马林斯基歌剧院,来年以莫扎特《费加洛婚礼》中的女主角苏珊娜首登歌剧院。1995年才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奈瑞贝科,就随葛济夫在旧金山歌剧院登台演出葛令卡《卢斯兰与柳密拉》,1999年首登华盛顿歌剧院演出威尔第《弄臣》,2001年以浦罗高菲夫《战争与和平》登上大都会歌剧院,2003年获得环球唱片合约。
在葛济夫的鞭策下,奈瑞贝科与马林斯基歌剧院合作的要角包括董尼采第《拉梅默的露契亚》中的露契亚、贝里尼《梦游女》中的爱美娜等,这些堪称女高音__最具挑战的角色,需要高超的花腔技巧,葛济夫马不停蹄的「恶补」,养足她作战的本钱。面对这位爱徒,葛济夫曾说,「Anechka(葛济夫对涅翠柯的昵称)一开始是一位没有经验的年轻歌手,但是我们却疯狂的给她演唱超高技巧的艰难角色,我告诉自己,如果成功了所获得的喜悦将是与无伦比。安娜实现了这样的理想,她不仅有歌喉还有演技,一些都是如此自然啊!」
奈瑞贝科的确是天生歌手的料,2005年她在萨尔兹堡音乐节与新生代当红男高音Rolando Villazon连手演出威尔第《茶花女》,第一幕奈瑞贝科苗条的身材轻而易举钻入一件红色小礼服,用挑逗的眼神迷惑男主角;第二幕穿着睡衣的奈瑞贝科和Villazon在地上先来个翻滚再来个热吻,之后她伸出小腿,让Villazon亲了一口脚踝。她的美丽在舞台上楚楚动人,她的歌声自在充满弹性,灵活吟唱着花腔,这样的女高音看着乐评人眼中,能不给她打上五颗星,甚至送上一句21世纪的「卡拉女高音苏莎兰唱的《诺玛》。」她甚至说,一年一口气学了四个新角色,一路从董尼采第《唐帕斯瓜雷》、马斯奈《曼侬》唱到贝里尼《梦游女》,因此在大都会歌剧院上演贝里尼《清教徒》时没有充裕的准备就上台了。
虽然各地邀约不断,她仍是马林斯基歌剧院的一份子,只要恩师葛济夫有什么需要,她随传随到。在葛济夫指挥下发行一张俄罗斯专辑,收录林姆斯基-高沙可夫《沙皇的新娘》、《雪娘》、葛令卡《沙皇的一生》和柴可夫斯基《约兰塔》等歌剧选粹。综观歌剧史,俄国歌剧从未成为舞台主流,葛济夫长期以宣扬俄国歌剧为己任,他促成马林斯基歌剧院和大都会歌剧院的合作和交流,在Philips录制系列俄国歌剧录音,透过他一手打造的奈瑞贝科,不仅要成为一等红星,更要成为俄国歌剧的「女皇」,而这位「女皇」去年已获奥地利政府颁发荣誉公民,扩充了她的领地。
若说奈瑞贝科代表的是俄国势力,弗莱明(Renee Fleming,1959-)被视为美国势力的代表。20世纪末美国出现女高音荒,纯正由美国出品,可以挑大梁的女高音屈指可数,弗莱明1985年获得大都会歌剧院歌唱奖,1988年以莫扎特《费加洛婚礼》中的伯爵夫人在休斯敦歌剧院大放异彩,1989年登上伦敦柯芬园,1991年首登大都会歌剧院,1993年前进维也纳国立歌剧院和史卡拉歌剧院,1995年获得DECCA合约时,在经验和曲目皆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也让美国乐迷看到来自在地的希望。
弗莱明的出线,可用时势造「美人」形容,她搭上唱片产业崩盘前最后一班列车,当时唱片公司手头上仍有可观的营销预算力捧新人,而她甜美的扮相也迅速在乐迷心中留下鲜明的印象。老实说,弗莱明的歌声并非美到灿烂夺目或是能够即刻软化人心,乍听之下还略显平庸,尤其她的音色偏暗,称不上清脆,更不用说华丽。弗莱明首张专辑1996年发行,收录莫扎特歌剧咏叹调,专辑给人的印象称不上特别,她成为首席女高音的本钱到底在那里,令人有点不解。
10年后弗莱明依然是歌剧舞台上的巨星,自信得唱着理查德.施特劳斯《最后四首歌》,严格来说这场演出她的正式曲目也只唱了四首,《最后四首歌》、选自普契尼《托斯卡》的〈为了艺术为了爱〉、普契尼《钱宁史基基》中的〈亲爱的父亲〉和罗西尼《塞蜜拉米德》里的〈优美的光在诱惑〉,其中〈为了艺术为了爱〉音乐进行的速度异常缓慢,给她充份的时间雕琢出漂亮的转音。__当台下掌声、安可声响起时,试图再次咀嚼她歌声的味道,现今歌剧舞台,歌手声音的相似度提高辨识度减少,弗莱明拥有自己声音的个性,而且是一位用功的歌者难人可贵,55岁的她至今累积51个角色,其中不少为现代歌剧角色,她努力尝试柴可夫斯基《尤金.奥涅金》、德弗札克《鲁莎卡》等非德义剧目,柯瑞吉亚诺《凡尔赛的幽灵》、佛洛伊德《苏珊娜》、普列文《欲望街车》等现代歌剧,走下舞台她是一位谦虚和善的女高音,曾经出版《The Inner Voice》分享她的心路历程,「我知道声乐学生可能遇到的困难,我觉得自己可以帮助他们,我知道有些声乐家,并不愿意与人分享。」
此外她还是一位时尚女伶,劳力士手表的代言人,「我一年平均需要20套新礼服,最喜爱的设计师包括Ferre、迪奥的设计师Galliano和比尔布拉斯。」私底下她是一位单亲妈妈,巡回全球演出时14岁和11岁的女儿,不时跟着她旅行,「女儿在我身旁时我清楚知道自己的角色,我是她们的母亲,我深爱着她们。」弗莱明说1998年和演员先生Rick Ross离婚后,她曾经度过一段低潮期,必须寻找心理医生的协助,最后是两个女儿「救」了她。面对新秀在背后急起直追,弗莱明不服输,虽然已届50岁身材不走样,她说自己出道时反而胖(如果有机会看到她1999年《最后四首歌》专辑的封面照,不难了解她的意思),现在她保持规律运动身材更苗条,「我现在唱起16岁姑娘的角色反而比过去更轻松更自在。」至于她的歌声,称得上带着成熟女人味,散发着一种沉着的磁性美吧!既然次女高音的风采不输女高音,唱片公司积极寻觅新人,环球唱片刚从EMI手中抢下38岁的拉脱维亚次女高音嘉兰莎(El1na Garanca,1976),当然她也是一张美女牌。嘉兰莎就读拉脱维亚音乐学院,之后前往维也纳进修,2003年她在萨尔兹堡音乐节演出莫扎特《狄多王的仁慈》,2004年在维也纳歌剧院演出马斯奈《维特》和莫扎特《女人皆如此》,之后名声开始在乐界传开。
她在环球的首张专辑今年初发行,合作对象为德国最具历史份量的德勒斯登管弦乐团和歌剧院合唱团,收录马斯奈、罗西尼和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歌剧作品选粹,借此也展现他对法、意、德3种语文的掌握度。专辑上衣着全黑的嘉兰莎看起来很性格,不知在当今千变万化的歌剧界,她下一步想要尝试走什么风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