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拍卖鉴价师Brendan Ryan 日前走访了一位妇人在Greenwich的住处,这位妇人正想卖掉一些东西,此时Ryan 瞥见窗后一张上面有着点点音符的谱纸,这个泛黄的旧物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纸上不只有乐谱,还狠狠写着德语词汇、符号、指示等,好像狂躁地要从纸上飞出来一样。 Ryan 回忆道:“当我看见它时,马上就知道它是什么了,我之前曾经看过他的手迹。”
在纽约Butterscotch拍卖艺廊工作的Ryan本身也是一位音乐人,年少时曾着迷于贝多芬,这个夏末的午后,他伫立在妇人的屋里,心中十分确定,眼前正是贝多芬的亲笔遗物,他说:“我曾到很多人家里,过目的物件成百上千,但这将会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刻!”他一边细看着妇人的物品,一边尽力维持自己职业级的镇定,直到步出屋门:“我上车时兴奋地叫唤着妻子,我想我八成是翻过墙跳出来的。”
这张乐谱就此从深藏在某户人家的古董,变成了拍卖会上身价10万美元的财富。对音乐学者而言,则是又为贝多芬的“圣典”再添了一页实件。 不过在这一切成真之前,此物同样也经过了一番验证,除了考察它是否确为贝多芬所作,还要追寻它是属于哪部作品的一部份。为此,Ryan请来自己在Manhattanville College任教的音乐导师、曾在维也纳以Fulbright scholar 身份研究贝多芬旧手稿的 Carmelo Comberiati教授,他能具体地指出该稿是与贝多芬1810年的一部作品有关,纸张则是来自作曲家一本用来纪录脑力激荡过程的速写本。
Comberiati说明道:“贝多芬会把点子写下来。我们通常只看到作曲家们最后创作完成的作品,他们把其它没写出来的东西丢弃了,但贝多芬没丢掉任何东西……我找出那个速写本,把它与这次发现的手稿互相对照、拼凑起来……这张手稿确实揭示了贝多芬思考的过程,还有他激烈如暴风雨般的个性。” “我们能在上面看到他创作的起源,随着创作活动逐渐增加,他也开始疯狂起来……里头实在有太多不耐烦了,我无法想象如何为这样的人工作,但这又是他性格中很棒的一面。”另一个能够确认这张旧纸归属的细节,是纸边上的三个小孔,这三个孔与在波昂的一份已知的速写本完全吻合:这个速写本是贝多芬自己用针和麻线钉起来的,共有三十张横格纸,其中纪录了贝多芬40岁、开始谱写《史蒂芬王》(Op.117)的过程,此时(1810)的贝多芬正在温泉疗养地,该作是纪念匈牙利开国国王戏剧作品的配乐,为配合在匈牙利首都开幕的新音乐厅落成,赶在两周内便完成。
这个本子在贝多芬于1827年过世后状况不明,在某个时候,它被拆开,甚至还被剪成小块、一部份一部份地卖给想要收藏的人,其中一些断简残篇现在已经现身,Ryan表示:“这张完整的页面相当罕见,更稀奇的是,纸上还有那么浓重的工作痕迹,实在难能可贵。” 美国宾州大学音乐手稿专家Jeffrey Kallberg教授在在线看过物件后指出,贝多芬的手稿是拍卖场上的常客,但它们通常都是已知的物件,这次的手稿特别之处正在于它久埋在私人收藏中,之前从未被提及,所以它可以说是一份「新的手稿」,或者说是手稿中的一页,这样的发现令人兴奋! 这页手稿呈现出一个典型的贝多芬,Kallberg接着评论道:“他以丰富的速记闻名,有着让神也害怕的笔迹、工作速度很快,看来就是一位凌乱的天才。”他也希望此物最终归于德国的图书馆或国家机构典藏,让学者与贝多芬爱好者往后能够接触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