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纽约Cloiduff's拍卖场上,一对罕见保存良好的史特拉迪瓦里定音鼓再次面世。这对定音鼓在由名制琴家史特拉迪瓦里(Antonio Stradivari)制成后,失踪了近一世纪。众所周知,出自其手的提琴,今日动辄要价数百万美元以上,但知道有这么一对「史特拉迪瓦里定音鼓」的人则不在多数。
去年末,梵蒂冈的Cardinal Johannes Feddersen在清点厨房用具时,意外发现了这对定音鼓,其直径分别是29及26英寸,被深藏在多具制面机与乳酪卷填充机之后已有数十年。它们上次在十九世纪初现身时,很可能是用来做汤,为有「汤品教皇」之称的Honorius V烹调:这位生于托斯卡纳的教皇,以喜欢饺子汤及一种使用瑞典鱼类做成的冷汤而闻名于世。
大都会爱乐定音鼓首席David Sheppard监督这组乐器的清洁与重建过程,他表示乐器重见天日是个令人惊奇的大发现:「移除面条与帕玛森乳酪的痕迹后,唯一需要的就是重制牛皮鼓面。我们真的找了生产史特拉迪瓦里琴木材的林地上放牧的牛只,作为鼓皮材料的来源。」
另一方面,在老古董奇迹般的重新面世之时,史特拉迪瓦里为什么要做定音鼓?他只做了这一对吗?为什么没有照原定目的来使用(从乐器变成了厨具)?在在都令音乐学家满腹疑问,而答案也许就藏在音乐史上的另一块拼图之中。
数十年来,音乐学家都认为维瓦尔第的五百多首协奏曲中,最不寻常的那一首G大调《骆驼》(Il Cammelo)是写给低音提琴的,该曲最令人好奇的地方,就是它的独奏乐段只有G和D两种音在不断重复。维瓦尔第传记学者长期以来都认为这是他写给威尼斯贵族、演奏低音提琴的Gianluca Wimpani的礼物。现在看来,页首Wimpani的W,很可能是出版者多年前将T误作为W的结果。
Sheppard认为,这为理解该曲提供了全新视角,他将在六月用史特拉迪瓦里定音鼓与大都会爱乐演奏这首协奏曲:「这解释了曲子的副题。回溯15世纪,当时蒙古人与突厥人军队中配有骑着骆驼的定音鼓手,这便反映了那时的景象。」
鼓上的蚀刻使今日的学者相信,这对鼓是史特拉迪瓦里特别为Giorgio Della Giungla所制,这位强壮的探险家也是会演奏数种乐器的好手,史特拉迪瓦里的日记中将其称为amico per te e me(你我的朋友)。耶鲁大学符号学者B. Reid Morris指出,Giorgio Della Giungla以骑象出名,不过目前并无他骑过骆驼的纪录。
这对鼓如何到了梵帝冈尚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在Honorius V过世后就被束之高阁,因为继任的教皇Honorius VI是米兰人,他偏好的家乡菜多为固体食物。
至于这对古乐器的音色如何?Sheppard以演奏者的身份形容道:「当我用它们与乐团演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时,我能发誓,那让我感觉自己就是(拉着史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帕尔曼,只不过是在乐团后方、更大声些的帕尔曼。」而这些古董在今日市场上是否也有数百万美元的身价,就要看拍卖的结果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