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记本上随手写下了“如VIVALDI(维瓦尔第)的CONCERTO(协奏曲)般PURE(纯净)”这句话。从喜欢PURE这个词的发音,到开始寻找PURE的感觉,直到最近在听维瓦尔第的协奏曲的过程中,似乎找到了这种理想且简单的状态,所谓PURE的感觉,赶忙记了下来。
脍炙人口的《春》是许多听乐者的入门曲,对我来说亦是如此,明快的第一乐章会吸引到每一位听众,作曲家通过小提琴速度、强弱的变化来营造出春雷、春雨的场景,虽然没有管乐、打击乐那样的声声入耳,但弦乐的灵动性很好地表现出了春天滴滴答答的小雨,下个不停的感觉。从《春》开始将四季一一听来,在《秋》中找到了巴洛克音乐的特点——固定低音,在《冬》中找到了当时一个热播广告所用的插曲,很是亲切。
到了去年,我已将自己的听乐轨迹慢慢勾勒成了一个圆,我是这样来解释这个圆的意思的:有很多人说古典音乐不太好融入,就是因为听不懂,不知道作曲家想表达什么,渐渐也就失去了耐心与兴趣。这种想法和黑格尔在《美学》中对于音乐的阐述是不矛盾的,在黑格尔看来,音乐是种比较糟糕的艺术表达方式,因为没有实象的存在,所以总在虚无缥缈中让人猜想、让人揣摩,缺少了实际的价值。
我觉得听古典音乐就是在走一个循环,从巴洛克到古典到浪漫主义再到现代主义,最后还是应该回到巴洛克。这是因为,古典音乐一开始吸引我们的是乐音,而不是故事,这时我们接触到的可能是老巴赫的巴蒂塔或者维瓦尔第的《四季》;而随着我们碰到了如黑格尔所描述的听古典音乐的瓶颈,就不免要借用他人的文字来揣测作曲家的内心与创作目的了,这些参考书能够帮助我们更快地成为“门内汉”,譬如,我们听贝五,书上写3331是象征着命运的敲门声,我们就深深印在了脑子里了;我们听一些交响诗作品更是如此,《1812序曲》《芬兰颂》《沃尔塔瓦河》《前奏曲》等等都有文字来帮助我们理解,但是当我们过于依赖于文字,甚至单凭文字来想象音乐,那就有些本末倒置。
因此当我们已经具备了一定听音乐的素养之后,寻求突破的时候,会再次回归巴洛克时期——纯音乐,不再需要文字的解释,就音乐而聆听、就音乐而陶醉。这是个循环但也不是那么死板的,可以有反复、有跳跃,只是每一次的变化都好比时螺旋式上升,看似只前进了一小格,但却已然介乎于两个维度之间了,这就是经典的东西的魅力所在。
从去年到现在,我又开始听维瓦尔第,小提琴、双小提琴、大提琴、小号、长笛和竖琴一部部协奏曲听下来,感觉音乐的本身,无需再想象与揣测。在深入听维瓦尔第的协奏曲作品的同时,也开始了听他的宗教作品,弥撒和康塔塔不再是避之不及的音乐了。年轻的法国唱片公司NAIVE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把维瓦尔第全集挖了出来,专走高质量录音路线的他们,把维瓦尔第的协奏曲录制得那叫一个“清新”,绝对是抵御即将到来的酷暑的一股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