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视频在网上十分火爆：习总书记访问委内瑞拉时，军乐队演奏的中国国歌令人大跌眼镜，在小号的荒腔走板之下，整支乐队都开始各自为战，幸亏临近结尾时的一句单簧管独奏将声音聚拢了起来，否则乐曲恐怕根本没法结束了。尽管《新闻联播》里经常播放领导人出访时世界各国演奏的中国国歌，并且基本都充满槽点，但像这支委内瑞拉军乐队一样的表现简直闻所未闻。
这件趣闻之所以引发笔者的兴趣，是因为委内瑞拉在音乐界的地位可是非同小可。这支地处南美且由于政治立场而不太受国际社会待见的国家，在过去几十年里却忽然成为了古典音乐的大国与强国，这在音乐界简直闻所未闻。作为委内瑞拉音乐教育体系的创始人，经济学家何塞·阿布鲁十分热爱音乐（也是业余音乐家），他很早就意识到学习音乐对推动社会进步的意义，在他看来，音乐所代表的是“最高等级的价值观——团结协作、和谐、共同的情感。音乐具有将整个社区统一起来，表达伟大情感的能力。”
何塞最初自掏腰包，将一群贫困小孩组建成一支交响乐团，仅仅一年之后就赢得了苏格兰一项青年乐团比赛的奖项，这吸引了委内瑞拉政府的注意。此后的连续七届委内瑞拉政府，不论政治倾向偏左还是偏右，都将对何塞的“El Sistema”体系的资助列为重中之重。如今，超过30万委内瑞拉未成年人在该体系下学习音乐，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来自贫困地区，而这些地区也是青少年犯罪与毒品最为泛滥的地区。由于音乐教育体系的存在，这些孩子并没有走上犯罪道路或是吸毒贩毒，而是拿起了乐器。
这一体系最成功的成果就是指挥家古斯塔沃·杜达梅尔。出生于1981年的杜达梅尔已经成为了音乐界最炙手可热的符号之一，他的出场几乎就意味着音乐会的全场爆满，观众的山呼海啸。这位出身于何塞·阿布鲁创建的委内瑞拉青年音乐家培养计划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成为了整整一代委内瑞拉音乐家中的领袖，年仅18岁就成为了西蒙·玻利瓦尔青年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2009年，杜达梅尔被任命为美国洛杉矶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此时他只有28岁。自从成为沃尔特·迪斯尼音乐厅的主人，杜达梅尔将这里变成了古典音乐革新最为活跃的地方，他凭借独树一帜的节目安排让古典音乐不再死气沉沉。
而除了如杜达梅尔或是钢琴家加布里埃拉·蒙特罗这样的世界级音乐家之外，绝大多数曾经就读于El Sistema的年轻音乐家们此后或是进入全国多达300余支青年乐团中演奏，此后再继续选择在音乐道路上深造，或是改为从事别的行业，而将音乐作为自己终身的爱好。音乐从根本上改变了过去近四十年来委内瑞拉孩子的命运，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国家的面貌。当然，即便是音乐强国也未必每一支乐队都是高水平，虽然委内瑞拉的军乐队在欢迎中国国家领导人时演奏得令人哭笑不得，但这个国家在音乐方面的经验却十分值得中国借鉴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