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兰与柳德米拉》是格林卡继《伊万·苏萨宁》之后,又一部成功的民族歌剧。它是根据俄国诗人普希金的同名长篇诗构思的神话歌剧(原先普希金曾答应格林卡亲自参与脚本的改编工作,但后来由于普希金在决斗中不幸身亡,从而也就未能如愿),音乐颇具特色。其中有许多的对比,例如:抒情性与史诗式,喜剧性与戏剧性因素,俄罗斯与东方色彩,幻想的手法与朴实的音乐写作等等,构成了万花筒般华丽的效果,令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该作品于1837年着手创作,1842年完成同年在圣彼得堡首演。在这部歌剧中,格林卡用音乐语言赞美了真理、智慧、英雄气概和忠实的爱情,表现了善良与光明战胜邪恶与黑暗的主题思想,这在当时沙皇封建强权统治下的俄国是具有着非常重要的积极意义的。格林卡开辟了俄罗斯歌剧的发展道路,成为柴可夫斯基、鲍罗丁、穆索尔斯基、里姆斯基-柯萨科夫等人的先驱,为俄罗斯音乐真正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础。
《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是格林卡交响音乐的顶峰之作,它以鲜明生动的音乐语言概括了整个剧情,建立在整部歌剧的基本对比因素上,用奏鸣曲写成。全曲充满了明朗的色彩、欢乐豪爽的喜庆情绪和乐现主义的精神品格。这部歌剧的序曲写得尤其出色,因此直至今日仍然是音乐会上经常演奏的曲目,而且还被改编为各种形式的轻音乐。序曲成功地展示出歌剧的主题思想,表达了正义战胜邪恶之后,人们欢庆胜利的场面。这部序曲的旋律轻快、华丽,演奏技巧高超,在俄罗斯管弦乐发展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关于这部作品,格林卡曾这样说:“我采用的是‘突飞猛进’的速度,这急板是欢乐的,象莫扎特的《费加洛的婚礼序曲》一样,而且也是I)大调。当然,是另一种性格,是俄罗斯的。开头和结尾部象拳头~姬,中间是‘忧患’一一大提琴在高音区的咏唱。在发展部,看来‘敌意’也还不少”。
作品的引子从强有力的和弦开始,正象作者所说的“拳头”,强烈果断而又粗壮有力,这是武士的勇猛剽悍的性格写照。引子的后半部分是旋风般疾驰的“突飞猛进”的乐句,它直接引出序曲的充满光辉和欢乐的呈示部主部主题。
呈示部主部主题源自歌剧终场柳德米拉被鲁斯兰解救回到基辅时宏大的喜庆场面中的合唱,它的旋律优美而富于冲击力,充溢着狂喜雀跃的激情,同时也刻画了鲁斯兰豪迈奔放、一往无前的英雄形象。随后大提琴激昂地咏唱着宽广明朗、崇高而热烈的副部主题,这是第二幕中鲁斯兰对柳德米拉倾诉爱情的咏叹调主题。小提琴在高音区欣喜地重复着副部主题,讴歌了纯洁而热烈的爱情。
引子的两个音型重又出现,展开部开始了。主部主题与副部主题的动机闪烁迷离,起伏呼应,在音区、音色、力度等多方面产生的突然变化与对比,使音乐笼罩着神秘不详的戏剧性效果。铜管的和弦长音,弦乐的强力激奏,预示着那个无法摆脱的可怕情节。
音乐渐起,再现部又回到了群情欢跃喜气洋溢的气氛中。主部副部—一再现,带着勇往直前的精神,达到了新的高潮。灿烂辉煌的尾声用引子中强大的“拳头”般的和弦结束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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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音乐批评界的大师们虽然一致同意把格林卡的名字列为独立的俄罗斯学派之首,同时还将他的名字与一切时代、一切民族最伟大的作曲家的名字并列,但是,在对待我们天才的音乐家的两件最伟大的作品——他的两部歌剧——方面,却意见大有分歧,他们中间的一些人,以谢洛夫为首,公开支持第一部歌剧——《伊凡·苏萨宁》。已故的谢洛夫在他写的许多谈论《鲁斯兰》和“鲁斯兰派人物”的文章里,力图证明,不论《鲁斯兰》的音乐如何美妙,不论格林卡在其中表现酌技巧如何成熟,不论它在曲调创新方面有多少迷人之处,但是应该认为这件作品是一位虽然伟大却又误入歧途的艺术家的一部不成功的创作。谢洛夫的论断所据的原则是他整于批评活动的一项座右铭,也就是瓦格纳的原则:“歌剧是音乐剧’。谢格夫指出:《鲁斯兰》里没有剧。这出歌剧的脚本是由五光十色的碎片缀成的,一条曲折的线将这些碎片缝合在一起。许多单独的片断,彼此没有连系,它们毫无承续性地交替出现;情节发展过程中缺乏性格和戏剧意境;脚本在纯文学方面以及史实和生活真实方面根据不足,——所有这一切,使完美的艺术快感受到损害,令听众感到疲惫和腻烦。
音乐界中被谢洛夫称作“鲁斯兰派人物”的另一批代表则发表了完全相反的意见。这一派以《被得堡信使报》音乐专栏作家为代表,在音乐批评界也有其发言权,他们不指靠任何哲学原则,不崇尚任何美学上的抽象议论,而断说,《鲁斯兰》不仅是格林卡的优秀歌剧,而且一般说来,是一切歌剧中的优秀之作,可以说是歌剧中的歌剧,歌剧格林卡在《鲁斯兰》里表现了卓越的创作力量;他在这里显然充分掌握了熟练的技巧,走上了由他首次指出的新艺术道路。显出自己是一位摆脱了陈规旧套束缚的大胆革新家.
如果比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并试图使它们协调化,那就不能不得出结论说,谢格夫的批评是比较深刻和合理的。从专业的音乐观点出发,他丝毫没有否认《鲁斯兰》的明显优点;在《鲁斯兰》里,音乐材料比较丰富,而素质也好。但是,人们都知道,评价一些重要的艺术作品,主要的不是根据作品中表现出来的直接创造的力量,而是根据这种力量所构成的形式的完美,根据各部份的平衡、根据思想及其外在表现的有效融合。
小火花的观点认为:《鲁斯兰》由一些没有联系的幻想场面构成,这些场面是由若干人在不同时期内写成的(剧本是由作曲家等7人根据诗人普希金的同名长诗的梗概集凑而成);因为结构松散,完全缺乏戏剧动机,《鲁斯兰》不可能列为典范性歌剧,它只是配上了美妙的音乐的一场动人的演出。而格林卡的另一部五幕歌剧《伊凡·苏萨宁》是根据一个偶然得手的脚本而写作的成了一出优秀的歌剧.(随后我会在下一次专题里讲).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喜欢格林卡的这部歌剧,因为我会被其音乐所折服!
顺便提一下,俄罗斯民族乐派“五人强力集团”成员鲍罗丁,就其作品的内容、音乐形象的特点和音乐构思的气质而论,鲍罗丁比其他俄罗斯作曲家更接近于格林卡。早在读书时期,鲍罗丁便对格林卡的作品十分倾心,五十年代末,他已著文奉格林卡为“我们的音乐的方向”,他还把自己的歌剧《伊戈尔公爵》题献给格林卡,这些都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