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陆军》杂志披露,以色列国防军特种作战官员本·拉特曼曾向本国国防部提出建议,加大“心理战”在与黎巴嫩真主党作战中的地位,运用以色列和西方丰富的音乐资源,创作大量振奋士气的音乐作品,以鼓舞日见低落的以军士气。
事实上,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音乐就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面楚歌”与心理战
音乐在战争中的作用向来是双重的:对己方是一种联络工具;对敌方则是一种心理战武器。最早关于音乐用于心理战的记载出自楚汉争霸的“四面楚歌”。公元前202年,西楚霸王项羽在垓下被汉军包围,汉军高唱楚地民歌,使楚军军心涣散。
古希腊和古罗马军队都曾使用铜管乐器和打击乐器,它们是现代短号和大号的前身。无论是在行军中、战场上还是在扎营时,他们都用这些乐器传递信息。希腊军队曾在出征时雇音乐家伴奏,朗诵颂诗和唱赞美歌,以激励军队的士气。
十字军带回军乐艺术
中世纪前半叶,欧洲的音乐只是出现在宫廷和教堂,但长达300年的十字军东征改变了这种状况。当时十字军的对手阿拉伯人是运用军乐的高手,利用军乐团为远距离的军队传递即时命令,同时也作为一种“恐惧和恐吓的武器”,这种做法给欧洲的十字军骑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并被迅速效仿。
这些军乐战士回到欧洲后,被不同军队或雇佣兵团吸收,他们带回的乐器也渐渐被欧洲贵族所接受。由于不同的士兵在演奏时总喜欢加入自己家乡的音乐元素,比如在军号和大鼓进行曲中加入风笛。当时,欧洲的军乐队不仅在部队行进时伴奏,还参加各种比赛和庆典。
1521年,意大利军事家马基雅弗利撰写的名著《战争的艺术》中提到:指挥官应该通过小号来发令,因为小号的声音具有穿透力又足够响亮,便于混战中的士兵听到命令。他还建议,骑兵号应具有不同音色,避免与步兵的命令搞混。至于鼓和笛子,他则断言说,这两样乐器是行军训练中最好的帮手,也是战场上灵活机动地调动步兵的传令工具。
军乐的作用和“欺骗”
到了16世纪中期,欧洲各国的军队都形成了完整的音乐指令系统,一些士兵手册上就列着诸如“行进”“靠近”“攻击”“撤退”和“散兵”等种种调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军队进行曲,每个军人都必须记住本国的进行曲,以便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分辨远处部队是友是敌。对士兵来说,掌握这套“音乐语言”和掌握步枪装填技术同样重要。
也有一些足智多谋的将领会利用进行曲来欺骗敌人。比如在1618年爆发的30年战争中,一支普鲁士部队就曾演奏《苏格兰进行曲》,成功欺骗对手。而在1708年的奥登纳德战役中,英国、荷兰和奥地利联军的鼓手敲出了足以乱真的“法军撤退曲”,导致部分法军撤离战场。
交响乐成“关键武器”
进入19世纪后,随着科技的发展,战场上对军乐的需求逐渐减少,它逐渐成为一个国家展示部队和人民精神面貌的一种手段。列夫·托尔斯泰在小说《战争与和平》中写道:“所谓的部队精神实际是一个未知数‘X’。整个人类历史中,音乐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提高这种‘X’的影响度。”
一战时期,交响乐首次被纳入战争武器的行列。协约国吸取了同盟国音乐家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序曲的节拍,在摩尔斯电码中采用“三短一长”来代表字母“V”,也就是胜利。这一悦耳的信号频繁出现在协约国的各种宣传资料上。
用音乐鼓舞士气的最佳例子是苏联音乐家迪米特里·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1941年7月,纳粹军队进攻列宁格勒,肖斯塔科维奇一边充当空袭消防员,一边充当高射炮手。当战友们劝他继续创作歌曲是为祖国所做的最伟大的事后,他开始创作著名的第七交响曲。10月,苏军统帅部将他送到战时首都古比雪夫,在这里他完成了创作,并把它献给列宁格勒,因此该曲也被称为“列宁格勒交响乐”。作曲家说:“我要告诉全世界人民,我们依然活着,我们必将胜利!”
但要在列宁格勒演出第七交响曲十分困难。纳粹德军的大炮每天都把几百吨弹药倾泻到列宁格勒,很难保障演出场地的安全,而且由于全民皆兵,很难找到演奏人员。为鼓舞斗志,苏军派人到前线逐个寻找以前交响乐团的乐手,把他们撤回市区秘密排练,修缮演出场地。
演出之前,苏军指挥部下达了重创敌人的命令,一时间苏军所有大炮一起开火。炮火换来了短暂的宁静。此时,激昂的音乐从大量高音喇叭中涌出,苏联军民士气大振,而阵地里的德军却听得“快疯了”。此前德军战报称“列宁格勒已经是一座死城”,然而,在“交响乐攻击”后,一名德军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我们都认识到,我们输了这场战争。”
这部凝聚了必胜信念的交响曲在美国也获得极大反响。1942年7月19日,纽约举行盛大的第七交响曲首演式,世界上几千家电台转播了这场音乐会。 1942年底,德军从一名苏军士兵的尸体上找到一本日记,其中有这样一段话:“昨晚,我听了第七交响曲的演奏,我清楚了我们为何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