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感到缺乏信心，它给我力量；如果我忧伤，它给我勇气;

如果我情緒激动，它使我心緒平静下来；听着莫札特《安魂曲》

极富神秘色彩的D小调《安魂曲》K.626，是莫扎特的天鹅之歌，也是最撼动人心的声乐作品之一，有人说，莫扎特这首阴沉、肃穆的的作品完全不像他在其他作品所呈现的风格，在K626里，没有长笛、双簧管、竖笛等音色亮丽的管乐器编制，只有巴赛单簧管、低音管、小号、长号等乐器烘托着悲剧之音。

关于莫扎特这首《安魂曲》的缘起，总是围绕着许许多多穿凿附会的传奇故事。包括这部作品是否为预知死亡的催命之作？由此衍生出充满戏剧张力的种种揣测。此外，到底哪个段落是莫扎特的绝笔处？哪些出自莫扎特之手？他的学生朱斯麦亚（Franz Xaver Süssmayr）补笔的争议，1971年有局部修订版，1980年代后更出现许多新的「补写」尝试，陆续推出许多拥有各自立场的版本，这些则属于史料的论证，并透过乐谱的出版，以及录音发明后的唱片发行，使这个两百多年的争论，也卷入商业竞争的利益纠葛。

1791年12月5日，莫扎特死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未完成的遗作《安魂曲》直到1793年才在维也纳进行首演，就在这位短命的天才作曲家逝世一百五十年后的1941年，纪念仪式盛大举行，成为当时的年度盛会，莫扎特最精彩的作品在一场场音乐会登场，其中以《安魂曲》的演出最频繁，当时的年度盛事碰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战争阴影笼罩下，气氛也显得不

寻常。本文打算从1941年这诡谲氛围下的莫扎特逝世150周年，简述唱片发展历程中，莫扎特《安魂曲》的版本竞赛史。

1941年是莫扎特《安魂曲》声音记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随着录音科技的进步，录音的技术范围从声乐、独奏、管弦乐，开始拓展到有庞大合唱编制的宗教音乐。1929年，第一份威尔第《安魂曲》的初录音在作曲家的祖国意大利米兰问世，由意大利HMV找来该公司的招牌指挥家萨巴纽（Carlo Sabajno）担纲重任。另一个重要的宗教作品巴赫《马太受难曲》的初录音则由指挥家库塞维斯基（Serge Koussevitzky，1874-1951）带领波士顿交响乐团录于1937年3月26日。而莫扎特的《安魂曲》最早的有声纪录刚好介于两者之间。

这份1931年8月9日的莫扎特《安魂曲》初录音，与萨尔兹堡音乐节息息相关，指挥是Joseph Messner（1893-1969），牧师出身的他，有着虔诚的宗教信仰，并擅长演奏管风琴，当时在奥地利广播以及德国唱片公司Minor的策划下，他与包括维也纳男高音Hermann Gallos、传奇男低音Richard Mayr等歌手，在萨尔兹堡大教堂（Salzburg Cathedral）留下第一套莫札特《安魂曲》唱片，这也是萨尔兹堡音乐节的第一份音乐录音档案，史料价值高。据说，不过，Hermann Gallos、Richard Mayr两人从1929年开始，每年都定期在大教堂演唱莫扎特《安魂曲》，对这首名作相当熟悉，但因指挥的名气不大，因此这个录音本身并没被受到后世的重视，或特别被列入录音史料的记载，一般人并不知道莫扎特《安魂曲》还有这个录音存在。

这张史上莫扎特《安魂曲》唱片先锋，当时共由六张、十二面的SP收录，尽管是近四分之三世纪前吹入式电气录音，但所呈现出来的音质，听起来仍相当鲜活，与指挥家温加特纳（Felix Weingartner，1863-1942）带领维也纳爱乐录制的贝多芬第九号交响曲（Richard Mayr也在这个录音现身）相较，两者的技术水平差不多。日本Wing Record以及德国的Orfeo唱片公司都曾发行过CD，Wing的版本还把录音时间记载为1930年。Orfeo版本于1995年推出，笔者为了写这篇文章，找寻数据的过程中才发现Orfeo竟藏有这份珍贵史料，但由于出版年代久远，代理商已经许久未进口，一度放弃搜寻，最后透过Google的检索，幸运地在台北一家二手CD店寻获此碟。

1941年以前，还有两份莫扎特《莫扎特《安魂曲》的初录音，也是萨尔兹堡音乐节的第一份音乐录音档案，史料价值高。94失落的世界The Lost World魂曲》留存，其中只有华尔特（Bruno Walter，1867-1962）是A咖，另一位指挥家麦当劳（Harl McDonald），手边资料不多，只知道他1940年与费城管弦乐团的莫扎特《安魂曲》，搭配一些无名歌手，由HMV录制。至于华尔特1937年6月29日指挥维也纳爱乐的录音，很多人是冲着德国女高音伊莉莎白舒曼（Elisabeth Schumann，1885-1952）而来，以前有位国内乐评认为华尔特的1937年版录音很差，买这张唱片是为了想听伊丽莎白舒曼唱宗教音乐。笔者认为，录音是技术问题，其实，华尔特在维也纳时期的唱片，在SP时代算是顶尖的录音，而且拥有古老、美好的维也纳之声，这张莫扎特《安魂曲》还是有史料以外的怀旧价值。